02 连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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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art II ：顺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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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.告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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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）.皮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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卡嘉姑妄言之，我亦姑妄听之，最后总算是各退一步达成妥协：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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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接受了“契约精灵”阿里亚的形象是由契约者的真实想法决定的，卡嘉则不再强调阿里亚选择这个形象是因为我希望它变成这样。
对此……
卡嘉是好说歹说到不置可否，我是将信将疑到不置一词。然后，问题来了……
“阿里亚的形象怎么办？”对于人工精灵来说，“套皮出道”并非必须，因为人工精灵本质上就是一个“带交互界面的伪春菜智能AI”，它的智能化程度取决于制造它的炼金术士的炼金术水准，外在形象不过是拥有者赋予它的一件衣服罢了。
尽管如此，我还是不能不考虑给予阿里亚一个具体的形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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据说……
只是据说啊……
“拥有具体形象的‘人工精灵’更聪明。”
这种“玄学”一般的传言我是从卡嘉那里听到的，卡嘉是从她姐姐伊诺那里听到的，而伊诺的说法是炼金术士口耳相传的“神秘力量”……
凡此种种，离奇之语颇多，却由不得我不信。
因为埃尔里耶真的有一股“神秘力量”来推动着“因果律”发生作用。
我很想说“我不接受”，但我知道我没有立场来说这话，因为卡嘉就差没指着我的鼻子“骂”了。现在的局面就是僵着了，我不愿意阿里亚使用我妹的形象，但我也不能拒绝它以具体的形象出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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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要是不喜欢，那就让阿里亚换个样子。”
大概是理解了我内心的纠结，卡嘉选择了一个比较委婉的方式来劝我接受现实。
“那必然不行。”
想都没想，我就拒绝了卡嘉的建议。因为她的建议等同于让我再次向阿里亚“敞开心扉”，让它从我的深层记忆中提取我烙印下的具体人物形象。可一不可二，我不能接受一个“AI”再次窥视我内心深处的想法——因为我总有一天会死去，但人工精灵不会，即使载体被摧毁，人工精灵的运行程序也是可以转移的。让一个可能是永生的人工精灵保存着我内心深处的私密记忆，我接受不了。
“我讨厌自动云备份。”
我没找理由，而是直接表明了我的担忧。
阿里亚作为“人工精灵”的事实，决定了它本能地会保存自己获知的一切与契约者相关的信息，这让它在某种程度上成了一块永远有效的云盘。而无论阿里亚选择谁作为新形象，必然都是从我的记忆中提取“隐藏”信息，但我记忆深处的形象都是亲友，阿里亚使用这些形象会让我更加无所适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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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为智能助理，人工精灵（Artificial Spirit）扮演的角色有很多，但最重要的一个还是担当炼金术士的助手，所以，得到一个炼金术士的传承往往就是得到一只人工精灵——尽管这只“人工精灵”更可能是那个学徒自己制造的，但总的
来说，这和魔法学徒从老师手里接过“魔法书（笔记）”的意义相差无几。人工精灵不会老去，也很少死亡，它的年龄状态只和它最初出现时被赋予的“格”有关……
而这个“格”由其制造者决定。
制造人工精灵的炼金术士赋予人工精灵“智慧型人格”，那它便是羊头弯角、长须及胸且垂垂老矣的恶魔形象；制作者赋予人工精灵“求知型人格”，那这个人工精灵就是一个身着“博学者法袍”的魔法师形象……，凡此种种，不一而足。
因此——
任何“人工精灵”都有其基本的“人格原型”，这就是它的“原始人格”。
完成基本人格的构筑后，炼金术士便可以在后续过程中不断为“人工精灵”添加新的功能模块，像APP迭代一般赋予它新的功能。所以……
人工精灵最终都会越来越像人，这也是炼金术士传言中“拥有具体形象的‘人工精灵’更聪明”的依据。
基于此——
我很想知道初次见到阿里亚的时候，它得到了我哪部分的记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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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也是没办法的事。
在“斯夸尔笼”和阿里亚进行精神交流的时候，我的大脑因为处理不了过量的信息，直接“罢工”了，这让我处在一个“单方面开放”的状态。
但是——
等我回过神来后，已经感知不到阿里亚的存在了。事实上，直到现在，我都没弄明白阿里亚是怎么跟出来的，它总不能躲在我的精神世界里吧。
由于缺乏初次接触的关键信息，我无法判断“阿里亚”的人格原型，而且……，我也没有从阿里亚的存在中感知到“签名（sign）”，这是证明它出自哪一个“仪轨”或者“术式”的关键证据。
现在，我只知道阿里亚的名字——
“自动回复互动音频（Automated Response Interactive Audio）。”
A—R—I—A！
一个兼具“语音识别（Speech-recognition）功能”和“自动回复（automated responses）”功能，运行逻辑类似“客服机器人（AI）”但具备“真正人格”的智能程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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卡嘉的眼神让我觉得“我刚才的话简直蠢到家了”，因为我所否定的恰恰是“人工精灵”的核心功能。
基于不同的经历，我和卡嘉对待“隐私”的态度也是不同的——卡嘉坚持的是“事无不可对人言”的磊落坦荡，我则认为“有秘密是种必然”。
不过——
这种事本来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。虽然我和卡嘉聊天时也讲过，“大数据时代”商业机构如何搞“人物画像”来进行“精准营销”，但埃尔里耶的“商业化”程度实在太低，以至于卡嘉无从理解地球那种“市场万能理论”主导下的商业环境。
当然——
埃尔里耶的“商业化程度低”也能换成另一种解释：魔法世界，商品生产的目的不是为了交换，而是使用。
总之。
我从卡嘉的描述里感知不到任何“商业在埃尔里耶的必要性”，这虽然和她是个魔法导师有关（魔法师的交易多是实物交易），但也能代表一部分魔法师的看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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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诶诶~~~，阿里亚是你的精灵诶~~~”，卡嘉的嚷嚷好似在发泄不满，甚至连用词都变得乱七八糟，“你总不会连件衣服都不给人家‘约’吧？”
“？”
我知道卡嘉对“V圈”有着非同一般的兴趣，但我没想到她会在这时候冒出这么句话。
关于虚拟主播屏幕形象的问题，还是卡嘉在和我谈及“炼金术精灵”的时候，我对她说的。而卡嘉对“皮套人”的兴趣甚至让我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想——假如卡嘉·西罗洁出生在地球，那么她十成十的会变成一个“dd”，而且还是“D到失联”的那种“dd头子”。
“不会吧？不会吧？”
卡嘉的表情越来越夸张，尽管我知道她是故意的。
“切~~~”
我撇过头，不打算继续看卡嘉的表演，而是开始想办法解决眼前的问题——为阿里亚建模。不过，阿里亚不是纸片人，这就要求我必须“塑造一个真实的、有血有肉的形象”，而这种形象只能从我过往的记忆中提取，而我并不能像阿里亚那样从“记忆片段”中获取完整的恶“人物形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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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呶呶~~呶~~”
卡嘉还在喋喋不休，但目标已经从我身上转变到阿里亚身上了。
“嗐~~~”
看到阿里亚欢快的像个孩子一般绕着卡嘉做“高速旋转”，我也是松了一口气，“还得是你！”
一直以来，我都知道，卡嘉喜欢“人工精灵”，或者也可以说，卡嘉真正喜欢的是“人工精灵”中的完美之作——宝石公主。这也是卡嘉开始“寻宝”的源动力。但是——，我没想到，卡嘉对“炼金术生命”的热爱，好像并不局限于某一类代表性的作品。
“只要是‘精灵’，卡嘉好像……，都可以？”不知怎么的，我脑子里突然闪过这种想法，而我这个想法，如果符合事实的话，那倒是正好能解决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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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么了？约不约嘛？”
应该是察觉到我那灼热的视线了，卡嘉把关注的重心放到我身上，然后又开始挤兑我。
“卡嘉——！”
我按住卡嘉的肩膀，尽力摆出一副“郑重其事”的表情，虽然内心洋溢着“不行，我想笑”的心思，但我现在要验证我的猜测，不得不忍住这种情绪。
“这都是你的错。”
无论如何，直接“推卸责任”、再顺手“倒打一耙”总是能占得先机的。
“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。”
我“满心沉痛”地垂下头，开始回忆我和卡嘉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，以此来丰富她在我意识中的形象。这个过程很快，因为这三年来我就接触过卡嘉一个人，所以回想的时候连捋都不用捋，过往的记忆就像水库开闸一般，直接涌出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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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忆淹没了我的思绪，甚至让我无法分辨这是“情到深处自然浓”，还是我的“心理暗示成功了”
“阿里亚。”
我满脸泪水地抬起头，然后把手伸向卡嘉背后的光团之中。流泪是一种必然，因为到最后，我也分不出回想中的情绪具体来源于我的想法，还是仅仅触发了身体机能。
“祝福你。”我不知道炼金术士赋予人工精灵具体形象的引导过程，但那应该是一种特殊的“复写（rewrite）”方式，而我对阿里亚没有特殊的要求——只要它能从我营造的氛围中提取我印象最深的“人物形象”，不要继续深入我的内心世界就行。
“呼——！”
暖洋洋的和煦之意由指尖遍及全身，我内心的感触亦是如汤沃雪，消散的无影无踪，只剩下安宁和平静。
“张华？！”
卡嘉抑扬顿挫的调门让我从“安宁祥和”的氛围中退了出来，而从她那惊诧的语气中，我可以推断我的想法已经实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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